;也好。昨儿个夜里那些信奉海神的愚民已经来过了。”
“哦?”符义稍稍动容。昶王私下一贯称呼注辇人为“信奉海神的愚民”,可谓厌恶已极。他少年时被送往注辇充当质子,饱受冷遇,难为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谨慎持重,明敏好学,在宫廷中保全了自己。十三岁上,仪王叛乱,季昶母舅汾阳郡王亦随之作乱,季昶即遣人自注辇投书仲旭,痛切自陈绝无二心,并变卖金珠,购置粮秣送往虹州,尚要受注辇官员讥讽盘剥。随着仲旭势力逐渐坐大,胜局初定,注辇人对季昶态度方热络起来。早年轻视昶王的注辇使臣蒲由马更藉机希求攀附,送来一张上好丝缎扇面请昶王赐字,昶王亦不推辞,挥毫而就。蒲由马得意洋洋将扇面配上扇骨,四处示人。注辇人不识中原文字,多半曲意敷衍两句便罢,随行的五千名羽林军见了却不免暗自好笑——季昶题的乃是“前倨后恭”四字,确是铁划银勾、神完气足。
帝旭登基后,昶王提出要返回褚国,注辇不仅立即放行,另赠送了大量宝货,进献公主缇兰。二十一岁的昶王那时便深知韬晦之道,将八年之乱中一切功劳推到汤乾自名下,自己摆出一付放荡模样,避过了诸多耳目。
“我对那人说,他们开出的一应条件都算上,再加一条,杀了蒲由马,我登基后便考虑由褚国国库吃回黄金。”昶王露出慵懒的笑容。“蒲由马已经近七十岁,也够本了。”
执事送进信笺来,昶王匆匆浏览,浓秀长眉猛然一抬,看着符义。“宫中传来的消息,淳容妃失踪了,皇上并没有下旨搜寻。”
少年将右拳浸入海水,荧白的珠光从指缝间隐隐透露出来。他展开手掌的动作,缓慢得就像是恐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