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禀陛下,是田相和魏其侯在婚宴上发生冲突,京兆尹不敢管。现在两人已分别入宫,一位准备求见陛下,另一位则要叩见太后。”魏其侯便是窦婴,他的姑姑是汉文帝的正宫皇后,曾经辉煌一时。由于七国之乱时窦婴平叛有功,被汉景帝封为魏其侯。在刘彻的朝中,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丞相。如今赋闲在家,不想又惹了乱子。刘彻放下筷箸,浓黑的眉毛向中间隆起道:“好端端的婚宴,窦婴为何要跟田玢闹翻,是酒喝多了么?”郎官禀报道:“婚宴上田相作为新郎向宾客敬酒时,每个人都避席相让。可轮到魏其侯敬酒时,宾客们却只是欠身还礼。灌夫将军看不顺眼,生出火气。后来他向田相敬酒,田相既未避席,也没将酒喝完,更让灌夫将军觉得没面子。“于是他借着给本家兄弟临汝侯灌贤敬酒的机会指桑骂槐,高声叫骂。田相出面呵责,灌夫将军干脆就与田相当场吵翻。”显然,这位郎官在入内禀报之前,已经把田府中这场风波的缘由打探得一清二楚。他接着又道:“魏其侯不愿事情闹大,要拉着灌夫将军离席。可田相说今晚婚宴是太后下旨特办,灌夫将军‘使酒骂坐’,是对太后的不尊,犯的是大不敬的死罪,命令府中骑兵卫队将他拿下。魏其侯求情不成,只好连夜前往皇宫。而田相也怒气冲冲去找太后了。”“啪!”刘彻一掌拍在桌案上,怒道:“这个灌夫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魏其侯也是胡涂,自以为讲朋友义气,却没想这是在给朕添乱。”“还有……”郎官偷偷观察了一下刘彻的脸色,说道:“田相已经下令,将灌夫全族逮捕,押入大牢候审。”刘彻一脚踹翻酒席,咬牙冷笑道:“我这个舅舅,我这个舅舅……”神情迅速恢复冷静,吩咐道:“霍去病,立刻随我回宫,见魏其侯!”“清官难断家务事呀……”平阳公主若无其事地挟起一筷子竹笋,不冷不热地说道:“可惜了田玢的新娘,今夜要孤枕难眠了。”“何止是她,今夜会有太多人睡不着!”刘彻一抖袍袖,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