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配合着诗人的步子一起走。这是个微风习习、明亮通透的早晨。大雁排成人字从头顶飞过。家中的几个人力抄着随手找来的家伙,随他们一起上来。龙沛说那人带着刀,林珊虽然什么都没说,心里却狂跳不已。她看见他站在卢马的坟前,站在柏树下。众人走近些了,他转过身来,先向诗人一打恭,又向林珊作了个揖。两人也回了个礼。“我夜里过的江。怕来得太早,吵醒了庄上各位,所以我想,还是该先来这里拜一拜。”“庄上一向起得很早,”卢琛说,“都统制能来,敝庄欢迎之至。东坡有饭食,有早茶,也有酒,还请都统制到庄上一叙。”任待燕看起来十分疲惫,不像以前的模样。他说:“公子的事,我心中有愧。我至今觉得,是因为我——”“都统制可别这么想。”诗人坚决地打断他的话,跟着又说,“说这话的,该是他父亲。”一阵沉默。卢琛身后的人看清了他是谁,于是不再紧张了。“待燕,你怎么来这儿了?”林珊问。林珊一直看着他的眼睛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她就是性子急,一向如此。随着年岁增长,有些事会改变,有些不会。晨光下,他站在东坡的坟地里,向众人道出了事情的原委。林珊心中同时生出了希望和恐惧之情。待燕的话似乎让和平即将到来的传言得到了证实。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,可待燕的眼睛里似乎还藏着别的东西。“淮水以北尽数割让?”诗人静静地问。任待燕点点头。“就我们所知是这样。”“会失掉很多百姓啊。”“对。”“而你还差点儿……?”任待燕看起来怒不可遏。可他开口时,语气还是那么庄重:“君命不可违啊。”诗人久久端详着他:“他们命你撤兵时,你就在汉金城外?”“是。”卢琛脸上这下只剩下同情。“来吧,”他终于开口道,“到庄上说话。都统制去杉橦之前,能在这里小住些时日吗?”“应该可以,”任待燕说,“正想住上几天。多谢夫子,我真的累了。”林珊能察觉到,还有些别的东西。他没有说出来的东西。这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