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一上午,从吃早饭到开车上路,何盛全程都是沉默的。
杨记开车,何盛抱着他的保温杯坐在副驾,目光直直盯着前方。
“哎,何老师,”杨记叫他:“咱俩说说话,我一个人开车开久了容易犯困。”
“说话,”何盛面无表情:“说吧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,”杨记语气极其疑惑:“咋睡了一晚上睡癔症了?”
“……我没事。”何盛幽幽道。
江天晓相当不好意思,他没想到何盛这么不经吓——五大三粗一个汉子,怎么内心如此脆弱呢?!
偷偷瞄一眼坐在身旁的于朗,于朗围了条围巾在脖子上,把那红印遮住了。
围巾还是江天晓的。
哎于朗戴着这条围巾真好看,显得他真白……
江天晓正美滋滋走神,忽然后座传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
全车人,包括开着车的杨记也从后视镜里,看向迟洋。
“小恪……给我发邮件了。”
急刹车。坐在迟洋身边的小邱把他的笔记本从地上抱起来,递给于朗。
又是一封定时邮件。
迟洋:
我这人不信鬼,不信神,不信来世。我知道在此一别,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
你知道,我爱你。但是,亲爱的,再见。
周恪
于马头镇黄河边
“马头镇,”于朗皱眉,语速飞快地说:“杨记,导航去马头镇!离这里很近!”
“周恪……”江天晓看向迟洋:“他……”
两行泪从迟洋眼里落下。
他说:“周恪死了。”
他脸上的表情,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天灾,万劫不复,却还没从庞然的毁灭中反应过来。
“周恪很可能在那里……跳河,”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