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留在村里救苦救难。这是常有的事情。段龙推说自己另有要事,无法久留。任待燕一众人信守诺言,护送着他回到荻缯村,一路无事。此时正是夏末秋初,下午的暑热让人昏昏欲睡。任待燕骑着驴子,与段龙并辔前行,他说:“那堆骨头,先埋下去又挖出来。”“怎么了?”“干吗要这样?”段龙瞥了任待燕一眼。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走着,并不急着赶路——骑着驴,走不快。附近的农田里一片焦黄。赶紧下雨吧,不然日子就难熬了。这些事情,段龙都懂。他就是因此过上今天的生活。有些秘道天师会收钱替人祈雨。有时候还挺管用。“人为什么会生病,又怎么能治好,百姓都需要有个解释,好帮助他们理解这些事情。”“你真把一个鬼魂从她身上赶走了?”“我救了她。”“你做法事的时候,那个小子又是胡言乱语,又是昏倒在地,他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都听见了?”任待燕不作答。段龙耸耸肩,说:“跟你说过,百姓需要人帮他们理解这些事儿。”“两家定亲的时候,她刚好生病了?”“对,”段龙说,“看样子就是这么回事。”他看着任待燕,笑了笑说:“还想让我怎么帮你?”任待燕顿了一会儿,也笑着说:“足够了,先生。”“我就在这条路上行些善事,”段龙说,“不可能每次都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下午,一行人到了荻缯。快到村口时,任待燕勒住驴子,举起一只手,好叫身后的人也都停下来。他又转过身对段龙说:“先生要去荆仙?我们没法送你过去。我叫子骥找些可靠人手护送。先生答应的全都做到了,若先生允许,钱就让我来付吧。”他的语气非常客气。“你呢?回南岸?回山寨?”任待燕笑了:“先生知道我在水泊寨?”“这样想才说得通。”“大部分说对了,不过我不回去。”“哦?”任待燕看着前方村口,说:“我要在这里见提刑大人。”“王黻银?你说你跟他见过面了。”“跟他说过他的事情,还有先生的事情。这回……该说说我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