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况道:“程贤弟,你跟我借银子?”
程小六与顾小幺打过无数场架抢过无数次东西,开口跟他说个借字是从开天辟地来第一回。顾况谨慎,要确认明白。
程适晃晃腿,甚不耐烦地道:“顾贤弟,你我兄弟说话不兜圈子,给个痛快话,借是不借?”
我的娘嗳,程小六当真是在跟我借银子。顾况暗自咂舌,道:“好罢,借多少?”
程适没料到顾况当真这样爽快,立刻趁着热汤下粉条,道:“十两。”
顾况说:“好。”
程适掏掏耳朵,心中有些许澎湃,虽然做这么多年的对头,但不能不说,顾小幺这个人有时候还有那么一两处够意思的地方。
顾况从箱子里拎出一个钱袋,放在他面前:“没有整锭的,只有散银,这些该差不多。”
程适抓起来打开瞧了瞧,点头道:“够了,够了。”顾小幺出手阔绰,该不是睿王殿下窦天赐送他银子了罢。
顾况拉椅子在桌子对面,程适对他嘿嘿一笑:“顾贤弟,愚兄这次承你的情,等有了钱立刻还你。你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,只管开口。我一定帮你一回。”顾况道:“其他的不用劳烦,程贤弟记得早些还愚兄银子就成了。程贤弟人缘不错,怎么这次找我借银子?”
程适料到他要问这么一句,实话实说:“你这是揭我痛处,愚兄这些日子走背运。那些人你也知道,我正倒霉谁还敢沾?只有席兄还够意思,可惜他手里又存不住钱。实在没办法,来请顾贤弟你。”
抓着钱袋塞进怀里,向顾况抱抱拳头:“多谢,告辞了。”揣着银子出门,觉得双腿份外轻松。
第二天,程适略微下了点工夫抄书,楷书郎大人过目后点头说有长进。抄到快中午,程适又觉得气闷,借口如厕出去透个小气。
但他这两天晦气正罩顶,出去透气,迎面就碰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