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呢?”薄景深问,“是去接我吗?还是只是想看看我有多么不幸。这样会让你心里觉得不那么难过吗?如果会,我可以一直不幸下去。”
他可以一直不幸。
只要她和孩子能够好好的,他怎么样都可以。
苏鹿终于抬起眼睛来,对视上他的眼睛。
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,承载了太多复杂又沉重的情绪,让薄景深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对视,他目光颤了颤,讷讷道,“苏鹿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呢。”苏鹿哑声说了句,声音里的哑,已经几乎带着些哽咽了,眼眸里似乎也泛起了水光。
这让薄景深的心有些疼,他张了张嘴,刚想说些什么。只见苏鹿迅速撇开目光不看他,眼睛眨了眨,眼里的泪光已经消失不见。
那么的……熟练。熟练到让人不由得去想,这个从来就不爱哭的女人,这些年究竟有过多少次如这般的脆弱,又是如何独自咽下泪水,在孩子面前必须坚强。
才会练成了这副忍痛熟练的模样。
薄景深的心里被刺了一下,尖锐的疼痛随着每一次的心跳蔓延开来。
“你以为我恨你?”苏鹿问道。
薄景深没说话,但其实,他的确以为苏鹿恨他。
或者说,他希望苏鹿恨他,苏鹿如果恨他,惩罚他,他虽然也难受,但不会被自责愧疚折磨得那么难受。如果苏鹿不恨他,他心里的那些愧疚又要如何排解呢?
苏鹿深吸了一口气,“你以为我恨你,你以为我看到你待在那样的地方,看到你过得不好,我就会觉得开心,就会沾沾自喜,就会觉得老天有眼呐,这个男人伤害了我,就遭到了这样的报应,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……”
她仿佛精准地猜到了薄景深的每一个以为。
薄景深张了张嘴,没能说出话来,但的确,他心里曾经这样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