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半个小时,谢桑桑一本正经编造了一个凄凄惨惨的过去,听得陈港生一愣一愣的。
“谢桑桑……也希望……有人陪?”沉默很久,陈港生忽然开口。
“也?”谢桑桑挑眉。
“……听……错了。”陈港生偏过头去,
“但……谢桑桑……可以……喊。”
“啊?喊什么?”
陈港生嗫喏了好几倍,谢桑桑都没回过神来,直到陈港生脸色臭烘烘地瞪她一眼,用烂到没边的普通话磕磕绊绊说——
“谢桑桑……可以……喊……乖崽。陈港生……不生气。”
谢桑桑呼吸一滞。
后来关于港岛的记忆逐渐模糊,只剩下了十六岁那年的盛夏,还有那个横亘青春,此时此刻在沙发上乖乖坐着打着吊瓶,身上白体恤一尘不染的少年。
蝉鸣未倦,少年仰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以为自己说错了话,陈港生收回目光偏过头去怪不得之前那次打雷下雨,别墅里谁也不敢去敲陈港生卧室的门。
张了张嘴,正要说些什么,窗外又响起一道惊雷。
陈港生本能地闭上眼睛,又准备把脑袋埋进双臂之间,却忽的有一双手伸来,直直捂住他的耳朵——
他怔怔抬头,对上少女那双清润的杏眼。
杏眼微微一弯,像港岛上抬头便能望见的月牙儿——
“不就是打雷嘛,捂上耳朵就听不见啦。”谢桑桑松开手,声音轻轻,
“你要是还害怕的话,那今天晚上……我就牺牲一下我的休息时间,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——你要是不介意的话。”
陈港生明明很讨厌别人的接近,更别提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谢桑桑了。
他做什么谢桑桑都要插上一手,偏生这还是母亲的意思,他忤逆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