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桂枝原本还带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，沉默了半晌，才说道：「开明人不错，可他太迁就他那个娘了。原本不管她怎么对付我，我看在夫妻几十年的份儿上还能忍，可她要卖我的女儿，这叫我怎么忍？」</p>

林奶奶叹口气，有心劝劝女儿，却不知怎么开口。</p>

将心比心，要是她的婆婆要把桂枝、慧娥卖给那样的人家，她也得跟人拼命。还好她上头没有婆婆，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，没吃过这样的苦。</p>

也正是因为没吃过婆婆的苦，当初嫁闺女时她才没有好好挑婆家，只看小伙子人不错，也就应了亲事。</p>

唉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</p>

她拍拍林桂枝的手，安慰道：「你就在我这儿住着，李开明要是来接你，咱们就跟他约法三章。他要是不来……」</p>

林桂枝抢着说道：「不来我就跟他离婚，我自己带着女儿过！」</p>

林奶奶赶紧阻止：「大正月的，快别胡说。多大的人了，孩子都快出嫁了，离什么婚？离了你一个女人可怎么活？」</p>

「我怎么就不能活了？在那个家里，地是我跟孩子们种，猪是我们养，洗衣服、挑水、做饭，哪一样不是我们做的？离了他我活得好好的，反倒是他离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活呢！」</p>

林桂枝没说错，她们四个一走，李家顿时一片愁云惨雾。</p>

李老太钱一分没捞着，反倒丢了人，坐在家里扯着嗓子叫骂。骂完媳妇骂孙女，骂完儿子骂老头，骂得两个男人全都缩着脖子躲在屋里不出声。</p>

骂到晚上，家里冷锅冷灶，什么吃的都没有，她只好又把两个男人叫出来，跟她一起烧火做饭。</p>

十多年不做，她都快忘了锅铲怎么拿。好不容易熬了一锅糊糊粥，就着林爸爸送来的馒头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