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堕而下,头还在树上,尾巴也仍在山上。只这中间一大段,卧在地上,刚正将采和的去路挡住。
这一来,把采和才提了起来的胆子,又立刻收得比黄豆还小,瑟勒勒地只是发抖,口中只叫着:“天啊,天啊!难道真个我是修仙无望,该往曲蟮肚子中做蛔虫去吗?那么,我师尊他们为什么要将我哄到这里来,白白送死。与其存心要我的性命,何必从恶舅手中,将我劫救出来呢?师尊啊,你老人家也忒会捉弄人了。”
说一阵,哭一阵,再瞧瞧蛇身,并不怎样动弹,而且后面也没有什么阻拦。若要后退,还是可以平安退却。但采和自谓修道之人,须要做克己慎独功夫。虽然命在顷刻,还是守着方才祝告的话,绝无后退之心。并且一味设法,希望越这蛇身而过。
这时天已昏黑,四野中一点灯光都没有。所藉以辨认路径者,还是靠着采和所谓曲蟮爷爷的一对大红灯儿。上文说过,蛇眼向前,与采和有同道行进的趋势。因此两道闪电也似的光亮,竟把采和前进的路子,照得非常光明。采和于百无聊赖中,忽又转出一个孩子念头。他想:“若能和这位曲蟮爷爷做了弟兄,正可托赖着它的光明,送我前去村中,岂不大好。”但他也知道这是孩子思想,哪有这等好事。呆了多时,忽见那蛇又略略一动,吓得山上山下树枝儿上的飞鸟,都四散飞去。自然采和也骇得要死。只得把身子蹲了下去,静待捐躯送命在它肚中。
果不其然,那东西于小动之后,索性大动起来。一霎时间,陡起一阵狂风,四野中树木摇动,砂石卷飞,有好几颗飞到采和的头上,打起了几个包块。采和惊骇亡魂,哪里顾得些小苦痛。
不料那东西真来得刻毒,跳起那个大身子,向空中一跃而起,离开平地,竟有十余丈之高。采和这才瞧见它的全身,也不如平时理想中天上神龙一般大小,此时心中求活的希望,又大盛起来。默念天神保佑,快快伸下一手,